老崔第一次听说那个面摊,是在医院后门的巷子里。¢n′e-w!t¢i^a′n.x_i!.!o·r-g·那天他值夜班,几个护士凑在一起嘀嘀咕咕,说什么"吃了那家的面,感冒立马就好"。
"扯淡。"老崔心里嘀咕。他在市医院当了十五年保安,什么神神叨叨的事儿没见过?最后不都是骗钱的把戏。
第二天中午,老崔特意绕到后巷。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,尽头果然支着个简陋的面摊——一张折叠桌,两口大锅,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婆正搅着锅里的汤。那汤清亮亮的,飘着几片葱花,闻着倒挺香。
"来碗面。"老崔往塑料凳上一坐。
老婆婆头也没抬,从案板上揪了团面,手指一捻就成了细条。那动作快得老崔都没看清,面条就滑进锅里了。
"三块钱。"老婆婆盛好面推过来。
老崔盯着那碗面看了半天,除了葱花啥也没有。"就这?能治病?"
老婆婆这才抬头。!暁·税?宅¨ ?追+蕞~新+漳?踕¢她脸上皱纹多得能夹死苍蝇,眼睛却亮得出奇。"小伙子,你没病吃它干啥?"
老崔被问住了。正琢磨怎么接话,巷子口传来一阵咳嗽声。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抱着个小女孩走过来,孩子咳得小脸通红。
"李婆婆,求您给碗面..."女人声音发抖,"丫头发烧三天了,医院说要住院,我们..."
老婆婆摆摆手,麻利地下了碗面。小女孩连汤带面吃得干干净净,不到五分钟,脸色居然缓过来了,也不咳了。
"神了!"女人摸孩子额头,"退烧了!"
老崔眼睁睁看着那女人千恩万谢地走了,一分钱没给。更邪门的是,老婆婆从兜里掏出个小纸包,往汤锅里撒了点灰白色的粉末。
"您这往汤里加啥呢?"老崔忍不住问。
"秘方。"老婆婆把纸包折好塞回兜里,"你碗里也有。"
老崔差点把面吐出来。?嗖¨艘?小/税\旺¨ ¨已~发`布/醉!歆`蟑\洁\他撂下筷子就走,可走出巷子又折回来——刚才那孩子确实退烧了,这怎么解释?
从那天起,老崔开始留意这个面摊。他发现来吃面的多是穷人,有咳血的建筑工人,有长疮的拾荒老头,甚至有个肝癌晚期的病人被家人抬来。奇怪的是,吃完面的人都能好转,而且老婆婆从不收他们的钱。
"您这么做买卖不亏啊?"有天老崔忍不住问。
老婆婆搅着汤锅说:"我老伴定的规矩——穷人不收钱。"
"您老伴呢?"
"死三十年了。"老婆婆语气平静,"他是个郎中。"
老崔心里咯噔一下。他想起医院档案室里那些发黄的资料,三十年前确实有个老中医在这工作,据说医术了得,后来突发心梗死了。
那天晚上,老崔偷偷跟着收摊的老婆婆。她住城郊一间平房,院里晒着各种草药。老崔扒着窗户缝往里看,差点叫出声——老婆婆正对着个褪色的黑白照片上香,照片里穿长衫的男人,分明就是档案里那个老中医!
更吓人的在后头。老婆婆从柜顶捧下个陶罐,小心翼翼地舀出一勺灰白色粉末,正是她往面汤里加的那种。
"今天救了七个人。"老婆婆对着照片说,"你放心,方子我记得清清楚楚..."
老崔腿一软,碰倒了窗台上的花盆。
"谁?"老婆婆猛地转头。
老崔硬着头皮推门进去。屋里药香扑鼻,供桌上摆着个褪色的药箱,旁边是那个陶罐——现在他看清楚了,那是个骨灰坛。
"您...您往面里加的是..."老崔嗓子发干。
老婆婆没否认。她抚摸着骨灰坛说:"我老伴临终前说,他这辈子救的人还不够。让我把他研成粉,配上他开的方子,还能救人。"
老崔后背发凉:"那可是...人骨灰啊!"
"怕啥?"老婆婆笑了,"活着时候是药,死了就不能是药了?"
第二天,老崔请了病假。他在家躺了三天,脑子里全是老婆婆往汤锅里撒骨灰的画面。可他又想起那些被治愈的病人,想起小女孩退烧后红润的脸...
第西天早上,医院炸锅了——后巷的面摊没出摊。老崔跑去平房,发现老婆婆安详地躺在床上,己经没了呼吸。她怀里抱着那个骨灰坛,桌上摆着张字条:"坛里还剩三剂,给最急的病人。"
奇怪的是,老婆婆脸上带着笑,好像只是睡着了。更怪的是,那天晚上,医院里好多人都做了同样的梦——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