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还在耳中嗡鸣,刺鼻的硝烟混合着尸魔碎块燃烧的焦糊恶臭,浓得化不开。,天`禧^晓′税¢罔· \追?罪/辛/蟑·结.破庙前如同被飓风犁过,焦黑的坑洼里散落着粘稠的污血、断裂的骨茬、燃烧的破布残骸。那盏曾散发着不祥幽光的兽骨灯彻底碎裂,惨白的骨片散落一地,灯碗里粘稠的暗红血液泼洒出来,渗入泥土,留下大片深褐色的污迹。任忠瘫倒在那片污迹边缘,身体剧烈地抽搐着,每一次痉挛都带出大口大口的黑血,眼耳口鼻中淌出的污秽液体将他那张蜡黄干瘦的脸染得如同恶鬼。他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漏气声,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陈观棋身上,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。
九叔和秋生灰头土脸地从地上撑起身,剧烈咳嗽着,他们离爆炸中心最近,虽有陈观棋的及时示警和自身反应避开了正面冲击,但气浪的震荡和尸魔碎块的飞溅还是让他们气血翻腾,衣衫破损,裸露的皮肤上多了几道渗血的擦痕。
“师父!没事吧?”秋生抹了把脸上的黑灰,急切地看向九叔。
“无妨,皮外伤!”九叔声音沙哑,目光如电,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,最终凝重地定格在那破庙倾颓的门户之内——爆炸的冲击波震塌了半边本就摇摇欲坠的庙墙,碎石瓦砾下,赫然露出了一个向下倾斜的、黑黢黢的洞口!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、混杂着万年土腥、陈腐尸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血腥味的阴寒气息,正如同沉睡巨兽苏醒的吐息,源源不断地从洞口深处翻涌而出!
“洞口!师父,真有古墓!”秋生惊呼。
陈观棋同样剧烈喘息着,刚才那倾尽全力的一掷,几乎榨干了他丹田内那点微弱的上清气,此刻经脉里空空荡荡,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空虚。他强忍着不适,目光却比九叔更锐利地穿透硝烟,死死盯住洞口边缘!
在散落的夯土块和断裂的石条旁,几件沾满泥污的盗墓工具散落着——工兵铲、断裂的洛阳铲杆……而最刺眼的,是那个被爆炸气浪掀飞、滚落在碎石堆旁、油布包裹己被撕裂大半的物件!
露出的部分,在破庙外残存火焰的摇曳微光下,闪烁着深沉内敛、历经岁月沉淀的青铜光泽!三足鼎立,造型古拙而厚重,透着一股洪荒苍茫的威仪。鼎腹之上,繁复的饕餮兽面纹路在光影中若隐若现,狰狞而神秘。更让陈观棋心脏狂跳的是,透过那鼎腹上方的开口,他清晰地“看”到(或者说,是丹田处那点微弱气感传递来的强烈吸引)——鼎腹内部,正有极其细微、如同星屑尘埃般的幽光在缓缓流转、沉浮!那幽光蕴含着一种精纯到极点、却又带着古老死寂意味的阴寒气息!
青铜丹炉!西周墓的陪葬重器!能提纯驳杂阴气、助他修炼《上清大洞真经》的无上至宝!它就在眼前!
狂喜瞬间攫住了陈观棋!他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冲过去。然而,就在他心神激荡、目光触及丹炉的刹那——
嗡!
怀中的青铜小钱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寒冰地狱,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骨冰寒!这股冰冷并非单纯作用于肌肤,更像是无数根无形的冰针,狠狠扎进了他的灵魂深处!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、面对天敌般的极致恐惧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!
他猛地抬头,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!
洞口深处翻涌的黑暗和浓稠阴气中,无数点细小的、密密麻麻的幽绿色光点,如同被惊醒的恶鬼之眼,无声无息地、成片成片地亮了起来!它们闪烁着冰冷、贪婪、毁灭一切生机的凶光,层层叠叠,无穷无尽,瞬间将洞口那片黑暗点缀成一片令人头皮炸裂的幽绿星河!
窸窸窣窣……窸窸窣窣……咔嚓咔嚓……
比刚才清晰百倍、密集百倍的抓挠声、啃噬声、甲壳摩擦声,汇成一股令人牙酸心悸的死亡潮音,如同决堤的洪水,从洞窟深处疯狂涌出!越来越近!越来越响!一股浓烈的、带着土腥、尸腐和某种酸性分泌物混合的恶臭,如同实质的毒瘴,瞬间弥漫了整个破庙废墟!
“尸蟞!是尸蟞群!退!快退!”九叔的厉吼如同炸雷,瞬间撕破了短暂的死寂!他脸色煞白,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!这东西他只在极其古老的残破典籍中见过零星记载,乃是聚阴绝地、积年老墓深处以腐尸怨气为食孕育出的邪物!甲壳硬逾精铁,口器能噬金断玉,更可怕的是其数量,一旦形成虫潮,所过之处,血肉成泥,白骨无存!
话音未落,那幽绿的“星河”猛地沸腾起来!
轰——!
一片黑压压的、如同翻滚的墨汁般的洪流,裹挟着刺鼻的恶臭和令人灵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