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巨大的网,将石像的双腿牢牢缠住。
“够了!”崔婆婆的拐杖重重顿地,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涌出浑浊的地下水,漫过石像的脚踝。
诡气遇水消散得更快,石像的动作越来越慢,最终“咚”地砸回原位,眼窝里的黑血也渐渐凝固。
陆九溟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。
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镇诡钥,符文仍在流转,但热度已经退了些。
钥匙柄上刻着的“锁诡”二字泛着微光,像在确认他的握力。
“这钥匙……”沈青竹凑过来,药囊里的艾草香混着血腥气,“在往你身体里灌东西?”她的指尖悬在陆九溟手腕上方,没敢碰,“你的脉搏跳得像擂鼓。”
“残卷在吸收它的力量。”陆九溟能感觉到心口的鬼面印记在发烫,那是残卷觉醒新传承的征兆。
他转动钥匙,发现钥匙齿的形状和他们在地面找到的“锁诡渊”石锁完全吻合——看来这就是打开最底层封印的关键。
“咯咯……”
细微的笑声从通道深处传来,像有人用指甲刮玻璃。
众人瞬间绷紧神经,白小芩的傩刀再次嗡鸣,墨十三的纸人竖起颈后的纸毛,柳如烟的画皮面具重新覆上脸庞,这次变成了个独眼的老妇,正警惕地盯着黑暗。
陆九溟握紧镇诡钥。
钥匙突然在他掌心震动,符文的光比之前更亮了些,像是在回应那笑声。
他抬头看向同伴们,白小芩的傩面正在修复,沈青竹的药囊已经空了大半,墨十三的纸人少了半片翅膀,柳如烟的画皮面具还在渗血,铁面匠的机械臂冒起青烟,崔婆婆的拐杖尖深深扎进地面——他们都在喘气,却都在盯着他,等他做决定。
“继续。”陆九溟说。
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坚定,“我们要知道,锁诡渊底下,到底锁了什么。”
镇诡钥的光映着众人的脸,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。
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,吹得纸灯笼忽明忽暗。
而在更深处的黑暗里,有什么东西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