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捡起,发现背面用血写着一行小字:\"求君寻我,莫失莫忘\"。
阴籍残卷在他腰间发烫。
他摸出青铜令牌,发现令牌表面浮起新的纹路——是刚才镜中女子的轮廓,此刻正缓缓转动,仿佛在回应什么。
\"你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。\"
苍老的声音从驿站外传来。
众人抬头,只见鬼婆婆拄着龙头拐杖站在门口,她的蓝布头巾被夜风吹得翻卷,露出鬓角几缕雪白的发丝。
月光照在她脸上,那些原本被认为是皱纹的纹路,此刻竟泛着青灰色的诡光——那是长期接触阴物才会留下的痕迹。
\"什么意思?\"陆九溟握紧令牌。
鬼婆婆没有回答。
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纸,扫过真柳如烟颤抖的肩,最后落在陆九溟腰间的阴籍残卷上。\"子时三刻的幽冥钟,你们听见了么?\"她抬起下巴,指向远处。
陆九溟这才注意到,不知何时,空气里浮起了潮湿的寒意。
那钟声从极远的地方传来,像有人用锈迹斑斑的铁棍撞击青铜,每一声都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更诡异的是,驿站外的槐树叶子突然开始倒着生长,从枯黄变翠绿,从蜷缩变舒展——那是时间逆流的征兆。
真柳如烟突然抓住陆九溟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他血肉里:\"那口井......那口井里的水,刚才变甜了。\"她的声音像浸在冰里,\"以前它是苦的,苦得像......像眼泪。\"
驿站的烛火\"啪\"地熄灭了。
黑暗中,陆九溟摸到阴籍残卷上的纹路正在发烫,那温度顺着指尖往心口钻,仿佛在说:该去的地方,到了。
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粘稠,像化不开的血。
远处的钟声还在响,一下,两下,第三下时,驿站的木门自动打开了一条缝,穿堂风灌进来,带着股腐叶混着檀香的气味——那是他在义庄里闻过的,阴司差役身上才有的味道。
空气越来越重,像有人在头顶压了块磨盘。
陆九溟听见白小芩的避邪铃在发抖,沈青竹的药囊里传来药材碎裂的轻响,墨十三的纸人翅膀扑棱得更急了,而真正的柳如烟,正用发抖的手指指向后窗:\"看......影子。\"
他转头。
月光下,所有人的影子都变长了,在地面交缠成一片。
而在最中间,有个影子正慢慢抬起手,对着他们勾了勾食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