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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,不见了。”陈老头猛吸了一口烟,“连块骨头都没剩下。就剩下地上一滩发黑的血迹,和那些缠着血的树枝,跟没事人似的在风里晃悠。”
这还不是最邪门的。陈老头说,过了没多久,又发生了一件事。村里有个采药的老汉,熟悉山路,有一次为了采一种稀有的药材,也进了万木窟附近的林子。
“老汉第二天没回来,他儿子急了,叫了人去找。找了两天,在一片洼地找到了老汉的鞋和药篓子,可他人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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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老头的烟锅灭了,他没再点,只是盯着墙上那块画着树的牌位:“后来,有人在一棵老榆树的树杈中间,发现了一团东西。远远看去,像是一团烂掉的草绳,走近了才看清……那是老汉的衣服,被撕成了碎片,紧紧地缠在树杈里,上面还沾着皮肉和头发。”
“那老汉呢?”我声音都有点抖了。
“树里面。”陈老头淡淡地说,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,“有人看见那棵老榆树的树皮上,有几个地方鼓了起来,像是里面塞了东西。他们不敢靠近,后来下了场大雨,雨停了再去看,树皮上破了几个洞,洞里往外渗着血水,还有几根白花花的骨头茬子露在外面。”
我的后背已经全湿了,屋里没点灯,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,把陈老头的影子投在墙上,扭曲得像棵歪脖子树。
“这树鬼……到底长什么样?”我几乎是屏住呼吸问。
陈老头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。就在这时,外面忽然刮起一阵大风,“呼”的一声,窗户纸被吹得哗哗响,外面的槐树林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巨响,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哀嚎。
陈老头猛地站起身,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往外看。借着月光,我看见他的脸色惨白,嘴唇都在哆嗦。
“它……它来了。”他喃喃地说。
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也跟着凑到窗边,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。
只见村口那片槐树林里,雾气不知什么时候升了起来,白茫茫的一片,什么都看不清。只有那些槐树的轮廓,在雾气中若隐若现,显得格外诡异。
忽然,雾气中传来“咔嚓”一声,像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。紧接着,又是“沙沙”的声响,像是有人在急速地爬行。
“快关窗!”陈老头猛地把我推开,伸手去关窗户。
就在窗户即将关上的一瞬间,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雾气中的一个东西。
那是一棵树,一棵巨大的老槐树,树干得有三四个人才能抱过来。可它跟别的树不一样,它的树干上,布满了密密麻麻的、像是眼睛一样的树洞,每个树洞里都黑漆漆的,仿佛在盯着我们。
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,它的树枝……正在动。不是被风吹的那种摇晃,而是像胳膊一样,一节一节地伸展、弯曲,朝着我们这边探过来。树枝的末端,还挂着一些湿漉漉的东西,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,像是……头发?
“砰!”陈老头终于把窗户关上了,用一根粗木棍死死地顶住。
外面的声音更大了,“咚咚咚”地响,像是有人在砸门,又像是树干在撞击墙壁。整个屋子都在轻微地晃动,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。
“别出声!”陈老头捂住我的嘴,眼睛死死地盯着窗户,脸上全是冷汗,“千万别出声,它能听见心跳声……”
我吓得浑身僵硬,连呼吸都不敢大口。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,还有“嘶嘶”的声音,像是蛇吐信子,又像是树皮摩擦的声音。
突然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窗户纸被什么东西戳破了一个洞。我透过那个洞往外看,只见一根黑黢黢的树枝,像条毒蛇一样伸了进来,树枝上还沾着泥土和腐叶,末端分叉的地方,似乎还缠绕着一小块破布,颜色……像是我今天穿的外套。
陈老头低吼一声,抄起墙上的柴刀,猛地朝着那根树枝砍去!
“噗嗤”一声,柴刀砍在树枝上,发出一种奇怪的闷响,像是砍在肉上。树枝猛地缩了回去,洞口处留下了几滴暗红色的液体,滴在地上,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,像是腐烂的树叶混合着血水。
外面的撞击声停了。
屋里一片死寂,只有我和陈老头粗重的喘息声。
过了好一会儿,陈老头才放下柴刀,瘫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“看见了吧……”他声音嘶哑,“这就是树鬼……它不是一棵树,它是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