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连那压抑的呜咽和颤抖都消失了。他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泥塑,一动不动。
只有地上,那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,一滴……两滴……温热的、混浊的液体,正无声地、缓缓地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那不是汗水。
林晚无力地倒回病床上,闭上了眼睛,泪水无声地滑入鬓角。她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,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膀的伤口,带来撕裂般的剧痛。但更痛的,是心。
她知道,她刚才的话,每一句,每一个字,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了父亲灵魂最深处。她亲手,一层层剥开了他未来那看似风光无限、实则鲜血淋漓、充满恐惧和绝望的人生画皮,将最不堪、最痛苦的真相,血淋淋地摊开在他眼前。
她利用了父亲的软肋——对家人的愧疚和爱。用最残酷的方式,撕碎了他所有可能的幻想和逃避的借口。
这很残忍。
但这是唯一能撼动他那颗在黑暗泥沼中越陷越深之心的重锤。
病房里只剩下林晚压抑的喘息和仪器冰冷的滴答。
墙壁下的阴影里,那个蜷缩的身影,依旧没有任何声息。仿佛已经死去。
窗外的阳光,不知何时偏移了角度,透过百叶窗,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、如同审判之剑般的阴影,恰好将林枭蜷缩的身影,钉在了冰冷的地面中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