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远镖局的后院,尘土在午后的阳光下懒洋洋地浮动着。·x`i¨a?o*s¨h,u.o¢y+e¢.~c-o-m.
几辆刷着桐油、略显陈旧的平板镖车已经套好了健壮的骡马,车辕上插着代表威远镖局的三角杏黄旗,旗面上一个黑色的“威”字迎风招展。几个趟子手正吆喝着将最后几个沉重的樟木箱子捆扎结实,汗水顺着他们古铜色的脖颈淌下,在粗布短褂上洇开深色的痕迹。
李逍遥、老虎、老狼、鹰眼、赵灵儿五人,连同神情麻木、动作有些迟缓的高要,就站在镖车旁,与一个留着山羊胡、穿着绸衫、满脸精明算计的账房先生模样的中年人交割文书。
“李镖头,这次押送的可是叶大夫和他家眷,还有一批贵重的药材,去云州百草堂。”账房先生将一纸契约文书递给李逍遥,手指点了点上面的条款,“总镖头特意交代了,叶大夫于咱们青州府有活命之恩,这趟镖,宁可不赚钱,也要保得万全!这是定金,剩下的,到了云州百草堂自会结清。”他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小钱袋。
李逍遥接过文书和钱袋,随手掂量了一下,便塞进怀里,抱拳道:“张先生放心,威远镖局的招牌,李某和兄弟们自会用命来护。”他声音洪亮,带着一股子江湖人特有的豪爽和不容置疑的底气。他身后的老虎抱着他那面门板似的巨盾,如同铁塔般矗立,只是那盾牌此刻看来只是格外厚实沉重些的普通铁包木盾。老狼斜挎着一张用灰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事,形似弓弩,鹰眼则微微眯着眼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院墙内外,仿佛在评估潜在的危险。赵灵儿换了一身素净的棉布衣裙,外面罩着件半旧的青色比甲,背着一个藤条编织的药箱,温婉沉静,如同寻常医馆学徒。高要则穿着趟子手的粗布短打,低着头,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把用来割绳子的短匕,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的脚尖。′精!武¢小?说*网~ ?更·新+最_全,
“有李镖头这句话,老朽就安心了。”张先生捋了捋山羊胡,脸上堆起笑容,随即又压低声音,“不过…道上最近不太平。听说‘黑风涧’那边,新聚了一伙强人,手段狠辣,专劫过往商旅。李镖头,路上务必多加小心!”
“黑风涧?”李逍遥眼神微微一凝,随即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轻蔑的笑容,“跳梁小丑罢了。张先生宽心,若是他们识相便罢,若敢来犯…哼。”他没说下去,但那股子刀头舔血养成的煞气不经意地流露出来,让张先生心头一凛,连连点头称是。
这时,后院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。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、面容清癯、带着浓浓书卷气的中年男子牵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,身后跟着一位荆钗布裙、眉宇间带着淡淡忧愁的妇人。正是此行的保护目标——叶文轩大夫,其妻柳氏,以及他们的女儿,未来搅动江湖风云的“孤煞”,此刻还只是一个眼神清澈明亮、带着几分孩童好奇与怯生的小女孩,叶青花。
叶大夫看到院中整装待发的镖队,尤其是那几辆插着杏黄旗的镖车和几个气势精悍的镖师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,但还是快步上前,对着李逍遥等人深深一揖:“有劳诸位镖头了!叶某一家,全赖诸位护持。”
“叶大夫客气了。”李逍遥抱拳还礼,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叶青花。小女孩有些怕生,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,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偷偷打量着李逍遥和他身后那些看起来“凶神恶煞”的镖师,当看到赵灵儿时,那双眼睛里才流露出些许亲近之意。
“阿爹,那个姐姐好漂亮。”叶青花小声地对父亲说,声音清脆。
赵灵儿闻言,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,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,瞬间驱散了几分小女孩的紧张。*白^马!书\院! +已¢发+布*最+新`章,节·叶青花也腼腆地回了一个小小的笑容。
“时辰不早,叶大夫,夫人,青花小姐,请上车吧。”李逍遥侧身让开道路,示意镖队准备出发。
叶文轩夫妇带着女儿登上了中间那辆铺着软垫、加了车篷的镖车。趟子手们吆喝着,挥动鞭子,骡马迈开步子,车轮碾过青石板,发出骨碌碌的声响。威远镖局的杏黄镖旗,在青州府初夏微醺的风中猎猎作响,指向西方通往云州城的官道。
李逍遥没有骑马,而是选择步行在镖车旁。他的步伐沉稳有力,每一步踏在官道的黄土上,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,仿佛与脚下的大地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——这是《玄武真功》带来的“大地脉动感知”被压制到极致后残余的一点本能。他一边走,一边看似随意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:官道不算宽阔,两旁是稀疏的林木和起伏的丘陵,远处青山如黛。
“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