婴儿骸骨,第七具的胸骨处嵌着变形的警徽碎片。“1975年的祭品,”陈瞎子从阴影里走出,摘下眼罩,双眼都变成银鱼的瞳孔,“你父亲救了你,却让其他六个孩子成了替死鬼。现在,该由你来偿还了。”
他拍了拍手,产床突然震动,七个玻璃罐里的脐带开始蠕动,像活过来的银鱼游向林深。顾言蹊刚要开枪,唐管理员从背后抱住他,袖口的三尾鱼纹身渗出鲜血,在墙上投出巨大的鱼影。
“看清楚,小深。”陈瞎子掀开自己的左脸,烧伤疤痕下露出金属纹路,“1995年坠海的不是你父亲,是我。他偷走了祭典核心,把自己变成了‘铃铛’,永远沉在江底祠堂——而你,是唯一能让钟摆重新转动的钥匙。”
林深的手指触到口袋里的警徽碎片,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最后一页:“1995年12月19日,我把小深的脐带和警徽扔进了江中心,希望江水能冲走祭典的诅咒。如果我死了,记住,第七个孩子的铃铛在钟摆里,钟摆停时,他会回来。”
钟摆声从江底传来,越来越近。林深看着向他爬来的脐带,发现每根脐带末端都系着青铜铃铛,刻着1975到2025的年份。当第七声钟摆响起时,他胸口的警徽碎片突然发烫,在江水中映出父亲的脸——父亲的警服下,露出和陈瞎子一样的金属纹路。
“原来,你才是第一个祭品。”林深盯着陈瞎子逐渐透明的身体,终于明白1975年的“江水计划”,其实是用警察的血来养青铜核心,“1975年你被选为祭品,父亲替你死了,所以你用他的警徽继续了祭典。”
陈瞎子的笑声变成了铃铛碎响:“错了,小深。1975年,我们同时被选为祭品,你父亲是第七个,而我……是第一个。”他的身体突然崩解成银鱼,游进林深的袖口,“现在,该让钟摆重新开始了,二十年前没完成的祭典,今天必须结束。”
顾言蹊挣脱唐管理员的瞬间,唐家湾旧址的地面突然裂开,露出通向江底的阶梯。青铜祠堂的轮廓在水下发光,七枚铃铛悬在北斗位,第六枚(1995年)己经破碎,第七枚(2025年)中央空着,等着嵌入林深胸口的警徽碎片。
林深摸了摸心口的红痕,那里不知何时己经变成了完整的三尾鱼图案。江风吹来父亲坠海前的话:“小深,以后看到铃铛,就跑。”但这次,他不能跑——因为他终于明白,父亲当年扔进江里的,不是诅咒,而是让钟摆停摆的钥匙。
当第一级阶梯被江水淹没时,林深掏出手机,将所有证据群发给省公安厅。\山.叶\屋! *庚_鑫¨蕞`全¨顾言蹊抓住他的手腕:“我陪你下去。”年轻警察的警服下,露出和唐管理员一样的三尾鱼纹身,但眼神里没有敌意,只有愧疚。
“你也是祭品之一,对吗?”林深看着他手腕的环纹,和自己的一模一样,“1985年的祭品,所以唐管理员的工作牌是0715,而你的警号是0815。”
顾言蹊点头,警徽从领口滑落,露出锁骨下方的青铜印记:“我们七个,每十年出生一个,本该在二十岁时被献祭。你父亲救了你,也试图救我们,但……”
江底传来闷响,祠堂的门缓缓打开,里面传来七声婴儿啼哭。林深迈出第一步,警徽碎片在掌心发烫,碎成七片,每片都指向不同的铃铛。当他踏上最后一级阶梯时,水面突然平静,所有死鱼在他周围排列成北斗状,鱼头指向祠堂中央——那里,沉睡着一具穿着警服的骸骨,警徽上的五角星完整无缺。
“爸爸……”林深的眼泪混着江水落下,骸骨的右手紧握着半枚铃铛,铃铛内侧刻着:“钟摆停时,祭品归位。”而在骸骨的左手,攥着的是林深婴儿时期的脐带,脐带末端,系着一枚全新的青铜铃铛,刻着2025年的年轮。
顾言蹊的手电筒照亮祠堂顶部,那里刻着最终的秘密:“水神祭的真相,不是镇魂,而是换命。每二十年,用七个祭品的生命,换取主祭者的永生。”而主祭者的名字,正是唐家湾妇产院的注册人——陈江,陈瞎子的本名。
钟摆声突然停止。林深看着父亲的骸骨,终于明白1995年的坠海不是意外,而是父亲用自己的生命,让钟摆停了二十年。现在,2025年的钟摆再次启动,而他,作为本该在1975年死去的第七个祭品,必须做出选择:是让祭典重启,换取包括顾言蹊在内的六个祭品的生命,还是让钟摆永远停摆,和父亲一起沉眠江底。
江面上,警笛声由远及近。顾言蹊突然把林深推向阶梯:“走!我留下拖延时间,你带着证据去省厅!”他转身时,警服下的青铜印记发出